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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六章 喜结良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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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,加上她一手泡茶按摩的好手艺,把皇帝笼络得十分开心。

    杨贵妃自然想对芸妃动手,可是,有皇帝罩着,她也百般找不到机会,想到皇帝迟迟不立太子,她也是有些坐不住了。

    如果皇帝膝下无子了,那么杨贵妃大概也不着急,反正这皇位是她儿子的,可是,皇帝膝下还有两个儿子,那五皇子年小暂且不说,可是四皇子今年已满二十,又镇守了边关,手中握有二十万的兵马,太子一倒,他成了竞争太子之位的有力人选。

    只是,四殿下远在边境,目前也威胁不到她,但依然令她不安。

    龙候府里,夏云染和龙曜的生活过得十分舒心平静,他也在十天前上了一道折子,是为立太子之事的,他和百官一样,提及民心动摇来做文章。

    夏云染听他说了,便有些不解了,“你为什么要参这一脚?”

    “皇上心思难测,可是他始终没有放松对我的观查,他以为我会支持四殿下,所以,我表现支持二殿下,能减少他的戒心,也能扰乱他的心思。”

    “这主意不错,你越这样支持二皇子,反而令皇帝越发不喜欢他。”夏云染拍了拍掌道,想了想,夏云染好奇道,“不知道皇上心中,有没有把四殿下列为太子人选。”

    “在废太子之前,他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了,否则,他不会把四殿下送去边境缎练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,现在四殿下成了二皇子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这么说。”龙曜点点头,伸手圈了圈她的肩膀,使得她靠得更舒服一些。

    夏府也并不平静,夏云染几乎在龙候府生活,夏府里,端木菲因为怀上孩子,连老夫人都嫌她白吃白喝了,夏府是有钱,可是也不能白养着一个闲人,而且这闲人还整天缠着夏玄,哭哭啼啼的反而令人烦心。

    端木菲没有了靠山,她就把夏玄当成了救命稻草,以为抓住了他,就能在府中占有一席之地,可夏玄年纪大了,对女人的新鲜热度也就那么几个月,如今,端木菲又生不出孩子,每天还以各种理由纠缠他,他也实在是烦了。

    大夫人就一直痛恨着端木菲,她曾经枉想坐上她的位置,而且有些事情她也想通了,比如自已呆得香叶寺的人会下毒药,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使得计,想到自已死了对端木菲的好处,大夫人越发的坚定害自已的就是端木菲娘家的人。

    终于,大夫人使了一个计划之后,端木菲因和下人发生私情,而被抓了一个正着,夏玄原本就厌恶她,大夫人的人抓住端木菲之后,也没有容情,当天晚上就把她赶出了夏府,并且不许再入京城。

    端木菲还能说什么?躲在夏府,她还躲过了一起被发放边僵流放的命运,她收拾着她的私银打算远走他乡。

    夏府里没有了端木菲,反而是李月娇又受到了夏玄的关注,李月娇自从撑理了家,她并没有像大夫人那样手段,反而把家里整理得条条顺顺的,和和气气的,连几个姨娘都没有找她的麻烦。

    然而,有件事情却是摆在夏玄的心底,那就是夏月柔的婚事,以前,他以为夏月柔是他最有利用价值的棋子,可现在,这颗棋子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价值了,他知道,无论是二殿下能不能坐上太子,他都不会再纳夏月柔为妃,因为他的内心里已经喜欢上他的另一个女儿了。

    然而四殿下更不可能会娶夏月柔为妻,他现在才算悟明白了,美貌并不是全然有用的,最重要的还是拥有一颗玲珑惕透的心灵,夏月柔空有美丽,却少了一颗聪慧的心,反而在大夫人的手下长大,生出了一些小家子气来,根本上不了台面。

    以是,在初秋来临之际,夏玄便为夏月柔指了一门亲事,也没有委屈她,是杨贵妃娘家将军府的少公子,那少公子的年纪也并不小了,已经二十七岁,由于长期在边境生活,误了娶妻的年纪,反而取了不少的功绩,已经被封为二品将军,夏玄想到即便不能把夏月柔嫁给轩辕湛,那么嫁入他的表弟也算是好的。

    夏月柔听闻了这件事情,几乎没有晕死过去,她最看不起的就是武夫,父亲却偏偏把她嫁给一个大老粗的男人。

    这件事情大夫人也是哭天抢地的不答应,她还想把女儿嫁给皇室,将来做太子妃,做皇后的,夏玄却是一盆冷水打醒了二人。

    这件事情这辈子是不可能的,夏月柔咬着唇,不甘心的叫道,“爹,当初你是怎么告诉女儿的?你说只要谁能当太子,便让我嫁给谁,如今二皇子一定是太子人选,为何你不让我嫁给他?”

    “云慧已经嫁给二殿下了,二殿下断不会再娶我们夏府的女子,你还是安心的准备嫁给杨家公子吧!”夏玄叹了一声道,感觉多年做了一件无用功。

    “不,二殿下一定会纳我为妃的,爹,你去问问他,我愿意做侧妃。”夏月柔也不顾什么了,一路跪着爬着来到夏玄的脚边,扯住他的裙袍,努力的恳求着。

    夏玄轻轻的推开了她,用一种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她,“月柔,爹实话跟你说吧!二殿下一直就没喜欢过你,如果是两年前是这种局面,也许二殿下会看上你,可是现在二殿下早就忘了你了,杨公子的人品也不错,又是立了功的大将军,你嫁给她,也是能享福的。”

    夏月柔简直有一种想要死的心,到头来,难道她就只能嫁给这一样粗人吗?想想夏云染,她嫁给的却是京城第一美男子龙曜,连夏云慧都嫁得比她好,而她呢?高傲了一生,到头来,反而是这样的姻亲?说出去,她今后还怎么见人?

    这件事情还在等杨家那边的人做决定,只是夏玄牵了这条红线而已。

    在龙候府里,夏云染听见夏府里发生的事情,先是端木菲被赶出了府,令她痛快了不少,后,又听见夏月柔的婚事,她也没有怎么耻笑,只是觉得夏月柔有些活该,整日以美丽自居,而不修养自身,反而以美貌欺人,跟着大夫人,也是练了一副坏心肠,嫁给一位将军,将来去边境吹吹北风,也许能让她活得明白一些。

    夏云染依然过着她的小日子,每天被龙曜喂得饱饱的,终于有一天,夏云染抚摸着有些发鼓的肚子,刚才又吃了一顿大餐,她心想着,怎么想怎么有点像是猪一样,只等养大了好宰了吃了。

    夏云染想想,还真是有些不爽,决定今晚上不吃这么多了,现在,她的身体明长得更成熟了,胸口也有些料了,双腿也更加纤长笔直了。

    随着时间的流逝,朝堂上的局势明着是风平浪静的,但是,暗中,却是暗流奔涌,无数的心思在活胳着,各怀鬼胎。

    其中,要数二皇子和杨贵妃有些沉不住气了,皇帝没有立太子之心,反而整日和芸妃在一起享受温柔乡,如今正是秋收之际,整个大历国都是大丰收的景像,国泰民安之景像,皇帝的事情也少了许多,一般的朝事他也懒得理了。

    二皇子心底是真得很焦急,明明他就是太子的人选,明明他的实力和能力都是最强的,为什么皇帝还不直接立他为太子,反而在推脱?好像他的内心里正在等着另一个儿子的归来似的。

    这样的想法令他有些寒心,他和太子斗了这些年,已经付出了他最大心血,难道他现在又要和四弟再斗上几年?

    再看父皇的身体还健朗,即便封了太子,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,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,他等不下去了,而且看皇帝的身体,大概还有十几年要等,他不想等了,真得很不想等。

    如今,太子的势力也被他吸覆了大半,如今朝堂里都是他的人,可以说,他已经是半个皇帝了,只要他发令,朝臣们都会对他言听计从,这种权力的享受,令有些痴迷了。

    他恨不得尽快就能霸占皇位。

    动用了这样的心思,他便想起了让韩府开采的那三座矿山,他现在正是用钱之际,他必须要尽快开采出来,招兵买马成就他的大业。

    而夏云染等了很两个月,终于等来了开采矿山的事情,之前几天她还在埋怨轩辕湛会不会忘记这件事情了,龙曜当时也回了一句,不会,还真被他猜对了。

    即然开采矿山是韩府合作的事情,夏云染免不了要用展昭的身份现身。

    这次谈事还是那座酒楼,夏云染怀疑这就是轩辕湛的产业,她扮成了展昭被请进去,轩辕湛站在二楼的雅房之中,几个月不见,他英俊的面容上削瘦了不少,突现一双眼睛更加有些深沉得不见底,他的目光转头审视了一眼夏云染,反而是一眼看出了她胖了,“展公子的身子好些了吗?”

    “多谢二皇子的关心,好多了。”夏云染尽量捂着嘴低咳一声。

    “韩府的生意不错,听说你这半年又进帐了不少,如今正是秋时季节,你召集北方的人马,开始开采矿山的事情。”轩辕湛也是单刀直入的说法,他没有时间和一个商人聊这么多。

    “是,展某早就为殿下预定了一批人马,只等殿下发号施令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!你倒是聪明,知道本殿下现在急需要用人。”轩辕湛不由赞了她一句,大概最近心情不好,难得碰上懂他的人,他自然心情欢快了不少,却不知,这是一个夏云染早就挖好的套,等着他跳呢!

    轩辕湛也没有多和她说什么,采矿的事情交给了他的一个得力手下跟进,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回到宫中,去打探父皇的心思。

    夏云染这边,也不需要她亲力亲为,这件事情早就被龙曜接手了,他在北方那边布置了不少的力量,专为二皇子做事,而且,因为有目的性的做事,所以,龙曜想要什么证据,都能弄到,比如说,二皇子的亲笔信,还有开采出来的金子流动性,官员手中的通行证,这一切龙曜都在暗中收集。

    龙曜在对付二皇子也做了不少的文章,只是局势发展之中,他不得不打乱一些计划,生出新的计划,比如说,遇上夏云染,就绝对是他计划之外的计划。

    遇上夏云染之后,反而使得他的计划更加如鱼得水的施行,她就像是一个计划的牵引力,如果少了她,龙曜还真得必须费一番的周折呢!

    然而,夏云染才是龙曜一切计划中最大的收获。

    夏云染当然不知道,自已也不知不觉成了龙曜计划中的棋子,如果知道了,肯定会折腾他一番不可。

    她是龙曜的命,怎么是他的棋子呢?

    开采金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,转眼年关将至,而其中一座金矿也开采出来了,得到了纯度很高的金子,经过加工之后,已经秘密的运往了京城。

    所有的事情都是暗中进行着,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思和计划,有些明哲保身,比如夏玄和一些朝臣,而龙曜则是做足一番准备进行攻击,二殿下则是为了他的大业暗中筹谋,不知不觉就把远在边境的轩辕漓当成了强大对手,并且做出一系列的应对准备。

    转眼又是年关将至了,夏云染在一个早上,从龙曜的身上知道了,轩辕漓将回京,这令她不由想念起了他,轩辕漓对她来说,是朋友也是亲人兄长。

    在过年前一个大雪飘飞的早晨,夏云染忍着冻,抱着暖炉和龙曜坐在马车上,到了城门口去迎接回京的轩辕漓。

    他坐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,带着银色的盔甲,别有一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风采,快一年了,他的面容有些古铜色,不复之前的白晳,却不失他的英俊,反而更有一股男子汉的气概。

    前来迎接他的少女们,个个都红了脸了。

    轩辕漓看见了那辆独特的蓝色马车,他脸上顿时闪过惊喜之色,从马车上一跃而下,正好夏云染也掀开了车帘,和他迎面触上,两个人顿时都相视而笑起来。

    夏云染迈下车,龙曜也跟着下来,轩辕漓见着他们,就像是见了亲人一般,眼神里含着一丝水雾,仿佛是热泪一般。

    “幸苦了。”龙曜拍了拍他的肩膀,和他相比,龙曜反而显得更年轻了。

    “哪里的话,一点也不幸苦。”轩辕漓轻松的答道,这一年的成长,对他来说很重要,而且,京城的局势也是他乐见的。

    轩辕漓看了一眼时间,便道,“我先回皇宫面见我父皇,等有时间了,我就出宫找你们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龙曜点点头。

    也知道,他不能和轩辕漓呆得太久,否则会惹起闲话,对他不利。

    轩辕漓飞身上马,短暂的一刻见面,也算叙了一年不见的情意。

    回到马车里,夏云染感叹道,“果然在军队里能迅速缎练一个人,他变了满多。”

    龙曜的嘴角弯起一抹笑意来,“只要他的心不变,就足够了。”

    夏云染知道他指得是什么,她抿唇一笑道,“看得出来,你选对了人,四殿下拥有一颗不一样的心灵。”

    龙曜内心也在默认着,经过这些年的观查,他知道轩辕漓的特别,即便今后他坐上高位,会有变化,也绝对不失是一个好皇帝。

    轩辕漓呆在宫里的时间很久,等三人再次见面的时候,已经是年初十了,是他暗中约了龙曜和夏云染出来,去了一个安静无人的酒楼吃午餐。

    一边吃饭,三人一边开始畅聊着这一年发生的事情,轩辕漓说得更多的是边境的事情,夏云染听得十分感兴趣,有些身临其境的感觉。

    她的内心还是隐藏着一颗想要做大事业的强大内心,这是龙曜一直不喜欢的。

    他只需要夏云染安安静静的呆在他身边,每天被他呵护着,看着,过完这一辈子就算好。

    而夏云染总觉得这样呆在他的身边,不算有意思,还是想要跃跃欲试。

    吃到一半,话题便渐渐的沉重了起来,轩辕漓谈到了路上遇见的一件事情,有人想要刺杀他,即便敌人蒙着脸,全都死在他的手中,他不是没能追问出背后的人。

    可有些事情,即便不去追问,也知道背后的人是谁。

    “没想到他能不顾兄弟的情意,想要置我以死地。”轩辕漓的声音有些悲凉之色。

    “你可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?”龙曜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提了一下,父皇没说什么,只是让我多加注意安全,还有我父皇打算我封王号,年后就宣布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好事,恭喜殿下。”龙曜抱了一下拳道。

    夏云染听他们说这些事情,有些般无聊赖的起身道,“你们聊吧!我听了这些事情有些头大,我去花园里看看风景了。”夏云染说完就起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其实她是故意给他们机会聊天,有些事情,轩辕漓当着她的面不好聊,可是,跟龙曜就能聊到一起。

    龙曜和轩辕漓都知道夏云染的意思,一时有些沉默,沉默过后,轩辕漓先是叹了一声,“到底父皇是什么心思,我现在全然还不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的心思,没有谁能猜得出来。”龙曜应了一声,接着道,“不过,在皇上的心里,四殿下的位置已经不一样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什么用?我在朝中没有任何关系,在三省六部也没有半点人脉,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,殿下就有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我二哥的手段素来狠毒,我又远在边境,我不能事事都能关心。”

    “有我在,殿下放心。”龙曜的声音赤诚响起。

    轩辕漓的目光看着他,眼神里布满了感激,“龙曜,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

    “因为在龙曜的心里,殿下会成为一个好皇上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为何这般看重我?你可有怀疑过我什么?”轩辕漓的内心涌起一抹内疚来。

    “殿下是说,在几年前,你和我游学相遇的事情吗?”

    “你。你知道?”轩辕漓有些不敢置信。

    “对,我知道,我知道殿下亲近我,是受了皇上的瞩托,可是,我却当殿下是真正的朋友,而我也相信,殿下也当我是真正的兄弟。”

    轩辕漓张了张唇,最后,却是笑了一下,“我姐说得对,你是我值得依靠的人,你有别人所没有大能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?云锦公主提过我?”龙曜有些吃惊。

    “就是我姐去世的那个晚上,她跟我说了一些话,她提了你,让我诚心待你,因为你必会为我所用。”

    “云锦公主才是大智慧的人,只是太惋惜了。”龙曜感概道。

    “我之前一直活得不明不白的,以为这样就能活得长久安乐,可我姐却教会了我去争取,也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成长,如今,我才终于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,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对你怀有期望,你在百姓的心中,你的地位不输于二皇子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你有他所没有的仁慈心怀。”龙曜答道。

    轩辕漓先是一愕,随着他的身上仿佛又压下了一分担子,“只怕我会让你们的期待落空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的,我会助殿下成就大业。”

    “龙曜…”

    “当然我希望殿下日后能回报于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,你想要什么?我一直不明白你想要什么。”轩辕漓直接看着他的眼睛问。

    “我请求殿下拿走我龙候府的荣耀,龙候府没有资格与大历皇朝与世长存。”

    轩辕漓的嘴张了张,最终,他什么也说不出来,唯有心中那份感动和震惊久久的存在着,这就是龙曜一直亲近他的理由吗?这就是他追随他的原因吗?不求荣华富贵,但求成为庶民。

    这次的谈话,日后,夏云染会寻问过了,龙曜没告诉她,想着夏云染听到龙候府会消失,会不会不打算嫁给他了。

    过完了年,轩辕漓就打算离开京城去边境,虽然他对京城的局势一直不安,可是,皇上的命令他不能不丛。

    在二月初的时候,又有一批金子不知不觉的运送了进来。

    明明今年发生的事情特别多,可这个年却过得别样的平静,静得有些死寂,仿佛平滑的水面下,无数的暗流正在交流汇集,只等一场巨大的风暴浮出水面。

    每个人的心都绷得紧紧的,夏云染也感染到空气中的一丝不平常,听说又有一批经由韩府开采出来的金矿被运送了京城,她不由纳闷了,轩辕湛要这么多金子干什么?他已经巨富了,他大可以把金子隐藏在关外,等有用的时候运送入城才是。

    “到底他想要干什么?不会是他想起兵造反吧!”夏云染一个念头有些可怕的念头来。

    龙曜的目光微微一沉,嘴角弯起一丝冷笑来,“天下煕煕,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,有多少能力之士拒绝得了金钱的诱惑?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我竟然猜测对了?轩辕湛真得打算走这样的一步?”夏云染有些砸舌,其实近些日子来,她对轩辕湛也没有以往的怨恨了,倒是有些可怜他了。

    “二皇子有理由选择铤而走险,他现在被皇上逼急了,耐心尽失,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的坐视着四殿下超越他,而且,他也不想再消耗十年的时间等待,让他扳倒太子那样,去对付四殿下,他现在在朝中有人,有关系,还有一群投靠他的武将,他已经有相当的自信把握住胜利,眼下的他,要么蛰伏隐忍,要么疯狂进攻,而他选择了后者。”

    “那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?”夏云染这个听客也都有些胆颤心惊起来。

    “春猎。”龙曜启口道。

    “皇上今年会春猎吗?”

    “嗯,去年皇上没有举行,今年已经决定要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去吗?”

    “我当然要去。”龙曜点点头。

    夏云染竟然有些羡慕他可以去,她也想去看看热闹呢!

    转眼春猎便到了,皇帝及一群妃嫔早已搬入了猎宫之中,这次的春猎三品以上官员都可以随行观看。

    但在半个月前,宫中禁军统领突然暴毙,死得有些奇怪,但由于原因正在调查,皇帝把身边最信任的都陆提上了禁军统领的位置。

    这件事情过后,一切都很平静,但是,谁也没有发现都陆在接手禁军之后,对于三万禁军进行了各种的按排,特别是在调动去守护春猎的时候,做了一番秘密的安排。

    春猎当天,整个猎场所在天华山震动了起来,一个报警的士兵全身浴血,被带到了皇帝的面前,干哑的说出了事实,原来在天华山的山下,来了一队两万人马的叛军。

    面对这突发的状况,皇帝显然也有些慌了,听着警使的禀报,他不知是气,还是吓的,全身一直不停的抖动道,“你…你再说一遍。”

    “叛军打着旗号说春猎有刺客,特来勤王保驾的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你说什么?”皇帝几乎听愣了。

    一直呆在他身边的夏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,他抱拳道,“皇上,您还是赶紧起驾回宫吧!此事十分凶险。”

    “到底是谁,是什么人胆敢如此?”

    “二皇子殿下推说身子不适,未来春猎,想必能调动兵马,炮制兵符的人只有他了。”龙曜的声音淡淡的,听不出情绪。

    “你说湛儿?”皇帝瞠大了眼。

    “刺客之说,应是假的,这是叛军的由头,可真正的目的,想必皇上已有答案。”龙曜低头抱拳道。

    “湛儿竟敢谋反,这个孽子,他枉想。”皇帝始吼一声,又强自稳住心神,看向身边的一干宠臣,“可有什么办法?”

    “皇上不必担心,都陆已经着各方面都布置好了,谅那叛军也打不上山来。”都陆十分有自信道。

    “龙曜以为,一面派人坚守,一面前去调救命,若皇上信得过龙某,那龙某必定全力以赴。”龙曜趁机请功。

    “好好,朕现在就下诏书给你,龙曜,此事由你着手去办。”

    龙曜与都陆快速对视了一眼,转身带着他的几位侍卫离开,皇帝用手按住冷汗涔涔的额头,无力的摊坐在椅上,内心的愤怒和震惊令他痛苦不已,他的儿子竟然要他的命?

    即便他知道二儿子对于他未立太子之事,心有不甘,他可没想到他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来对付他,而他竟然一无所查?

    看来这个儿子果然是最像他的,行事手法都那般的利落狠辣,这个时候,皇帝心底,真不知道是赞还是恨了。

    也许是讽刺,当血腥的气息逼近时,天气却异常的明媚,早出新绿嫩芽的树干上,点点金色的阳光轻俏的跃动着,带来一种春天的美好气息。

    可此刻,坐在猎宫之中的皇帝,心思全没有守猎了,他绷紧着心弦听着山下的动静,每半个时辰会有人上山禀报一次,而山上的群臣中,也是心思各异,他们之中,大多是二皇子的人,但是,面对二皇子这次的行动,他们却是几乎未有查觉,所以,此刻,他们也全都闷在鼓里,不知道该如何行动。

    山下,都陆的禁军防线的最前方,不动如山,战场上出身的他知道,当十几倍的敌人黑压压一片峰拥而上时,那种压迫感是惊人的,一旦士兵们承受不住产生了怯战情绪,他必须一身当先,激起大家的血勇之气,不能输在最开始那一瞬间的接触。

    而他的内心里,对于这场战争也是有自信的,他原本就提前准备了,如今山高林密,道路弯曲,禁军又是装备精良,铠精盾坚,二皇子所招唤的军队暂时无法攻上山。

    只闻前方有人在喴,“冲啊!一个人头赏黄金十两。”

    山下的禁军只有三千,而在中层又有两千禁军,在最上层布有一千。

    一个人头十两黄金,看来轩辕湛的黄金真得很多,他用钱来驱使这些士兵替他卖命,这笔买卖对士兵来说,十分有诱惑力,像他们这种人,这辈子只用过铜钱,连银子都没有拿过,更何况是金子,只要这场战争胜利了,他们有十两金子,回家买两份薄田,娶一门妻子过生活也足够了。

    面对如巨浪般袭来的攻势,禁军却如同海边的碓石一般巍然不动,最前面一排是厚实的坚盾,掩住第二排的箭手,使得敌军的气势陡然被折了好几分。

    “冲啊!冲上去,近身攻击。”一个参将打着前峰,嘶声高叫。

    顿时,山下陷入了屠杀状态之中,杀气腾腾,一轮又一轮的进攻,双方都死伤惨重。

    然而,二皇子这次做足了准备,即便前面损失惨重,他后面还有两万兵力在等着替补,禁军只有一万,而他却有四万的兵马,足于冲上猎宫,夺得先机,震慑群臣,刺杀皇帝。

    这样的嘶杀一直到了夜里,援兵未到,而在猎宫里所有人都处于惶惶不安之中,其中,包括着一人之上,万人之下的皇帝,在此刻,皇帝只感寒气袭人,他在位已经二十多年,却只有在今天,他感觉到了绝望和死亡的气息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处于高位的他,掌控着全天下人的生死,等真正他的生死也被撑控住的时候,他的恐惧比别人更强烈,他拥有太多,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,若是死了,那他就什么也不是了,只是一堆黄土。

    安静的几乎令人窒息的过去了一个夜晚,皇帝的内心突然想到什么,更加不安起来,他竟然惶然之中,派龙曜去请救命,他竟然忘记龙曜也是他的敌人之一,想到这一点,他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悲叹,看来他的命运就在不久了。

    已经有些臣官都害怕得颤了起来,望向皇帝道,“皇上,若是二皇子打上来,他真敢对我们动手吗?”

    皇帝听着,怒吼一声,“住口,什么二皇子,那是逆党,是叛军。”

    猎宫方向已然大乱,而在京城之中,龙曜已经在紧急之中召集了一万人马出城,这是从兵营中,各地方拼凑得一支队伍,一行人轰轰烈烈的朝猎宫的方向赶去。

    龙曜倒并不是十分焦急,他花了一夜的时间整装出行,为得不过就是增加皇帝的恐惧,令他对二皇子生出十二分的怨火,他相信在他赶到之前,都陆有办法抵抗这支军队。

    猎宫里,皇帝终于抽出了他的尚方宝剑,他看着那寒气闪闪的剑身,眼神也是冷酷无比的,就在这时,柔弱的芸妃走过来,朝他道,“皇上,臣妾愿以性命护皇上周全。”

    皇帝的目光爱怜的看着她道,“不用怕,有朕在,便不会让人伤害你一分一毫的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…”芸妃含着眼泪看着他。

    在第二天的中午,龙曜凑齐的兵力已经到达了猎宫的山下,他高坐于马上,分批对眼前的兵队进行了分散攻击的指挥。

    坐镇山下的轩辕湛,正聆听着前方的汇报,令他感到欣喜的是,已经突破了第二层的防线,只需要再过一天,他就能攻打上山了。

    然而,就在这时,有将士匆匆的过来道,“二殿下,不好了,后方有人侵军。”

    “都是什么人?”轩辕湛的俊脸一沉,简直不相信有人敢偷袭他,他已经把京城的兵营都清空了,谁还能调足兵马?

    “是一位白衣少年,他端坐在马上。”

    “龙曜…”轩辕湛握紧了拳头,咬牙低咒一声,是他。

    “不用怕,他不过是调动了一些残兵余将,整合出来的兵力又有多强大?”轩辕湛冷笑一声,他早就做好了准备,又怎么会令他得逞呢?

    才不到半个时辰,就听见将士又进来了,这次他的脸上全是惊恐之色,连话都说不全了,“二殿下,不好了,那龙曜的兵马不知是什么兵力,竟然只是近千人就已人杀了我们三千兵力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轩辕湛简直不敢置信,龙曜从哪里调来了这么厉害的兵力?

    “据我观查,那不是普通的兵,而是身怀武功的兵,他们一个人至少能敌二十士兵。”将士将看到的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轩辕湛的脸色终于变了变,龙曜究竟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些人?

    他突然想起了一个月前得到了情报,有人看见京城莫名的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,他们有得是游人,有得是走卒贩夫,那时,他并未在意,现在,他才明白过来,那些人都是伪装的人,他们大概就是龙曜安排在京城的帮手。

    轩辕湛猜测得没错,在这支整合的队伍之中,有一千人都是武林高手,也是他的人,这些人在江湖中都有一定的身份地位,可想而知他们的战斗力有多强大,一个人能杀二十个士兵,有他们在,轩辕湛的军队出现了兵败如山倒的局面。

    龙候府里,夏云染心思不宁,她听见如梦如月回报着消息,龙曜夜里回了京城召集兵马,显然守猎场那边已经发起了战争,夏云染不免担心起龙曜。

    猎宫里,皇帝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,而他的心也放下了,原来,他以为龙曜是故意迟迟不来救驾,原来他早就在山下和轩辕湛开战了。

    “凭龙世子的能力,绝对不会输于叛军,皇上可以不用担心。”夏玄立即陷媚道,把二殿下直指成了叛军,他的内心也有些如梦初醒一般,他算来算去,也大概没有算到现在这种局面。

    三天之后,龙曜的援军大败轩辕湛山下的两万士兵,加上禁军经突破了他另外的两万士兵,轩辕湛这次逼宫杀君的计划以失败告终。

    当轩辕湛十分狼狈的被龙曜的兵押入猎宫时,皇帝气得浑身都颤起来,指着他大骂道,“乱臣贼子,想不到你竟然是乱臣贼子,你这个不孝子。”

    轩辕湛倒并没有慌乱和恐惧,他冷笑看着父皇,“父皇,这是你逼我的,又何来怪我?”

    “你谋逆犯上,还敢胡言乱语。”皇帝突然上前,扬起手掌狠狠的扇了他几下。

    轩辕湛浑身透着血腥的气息,这一晚上,他损失了四万兵力,他的手上早就鲜血累累,又何惧了?他恨,恨眼前的男人,恨他把自已逼迫如斯,他输了,他也不后悔,因为他再也不用为了那个皇位,而费尽心血了。

    “押入大牢,回宫再审。”皇帝也是受够了惊吓,现在,他只想回宫去整理一切心思。

    这一天,所有人的心情都万分的沉重,二皇子党派真是惶惶不可终日,感到大难临头,今后,皇上还会放过他们吗?

    二皇子谋逆的事情在京城传染了开来,谁也不相信这是真的,可是当看着囚车里押送着年轻男子,他们即便不相信,也不得不相信了。

    夏云染是因为担心龙曜,所以,早早就带着如梦如月站在城门口等着,但等到一个进来的,却是坐在囚车里的轩辕湛,他此刻浑身是血,哪还有皇子的模样?

    他的目光仿佛意识到了夏云染的存在,他抬起头来,那双漆黑的目光没有恐惧,只有死寂,但在看见夏云染的时候,他的眼神突然亮了几分,夏云染和他对视的时候,他的唇动了动,仿佛想要唤她,夏云染微微睁着眼,最终还是撇开了。

    轩辕湛的内心终于连最后一丝期望也没有了,他绝望了,皇位和心爱的女人,最终都舍弃了他,他终于一无所有了。

    夏云染等到了龙曜,他白袍如斯没有染上一丝的尘埃,这令她难于相信他是怎么从大战中回来的,还是,他根本就没有上战场,只是站在一旁指挥。

    夏云染与他短暂了说了几句话,他便随着群臣一路迈进了皇宫,因为这件事情他不能不参与。

    夏云染确定他平安无事了,心中就一切都放下来了,现在,只需要静等消息了。

    傍晚的时候,龙曜回来了,俊脸有些疲倦,看得夏云染备感心疼,但是,他的表情却是轻松的,仿佛终于完成了压在胸口的大事一般。

    皇帝回宫之后,大怒一场,当晚竟然病了,所以,处置二皇子的事情便搁置了,他们这些群臣才有松一口气的时间。

    三天之后,皇帝依然身体不佳,但他已经无法再等了,他必须要尽快对二皇子做出处决,否则,怕会再生事端变数。

    二皇子以谋逆罪名,以三日之后处于斩刑,而他的母妃杨氏则被贬入后宫,赐于白绫三尺,皇帝的行事手段十分冷酷,任何敢违逆他的,都将受到最残酷的代价。

    在二皇子处于斩刑的时候,夏云染没有去看,反而对轩辕湛的所有恨意都消失了,她只是同情他,生在帝王家,他的命运被注定了,不是成就是败,以他的性格,绝对不甘于平凡,即便不能坐上那最高的位置,也许死对他来说是解脱。

    二皇子的事件过去了半个月,可京城里依然不太平,而且,还有一件事情令人诡异,那就是皇宫自回宫之后,病情渐渐的严重了,只能卧于软榻之上,连早朝都难于上任,宫中御医都手足无策。

    传闻皇帝这次是因为二皇子逼宫,而怒急攻心所至,而在此非常时期,必有一人出来主持大局,否则,群臣惶惶,百姓惊乱,天下必将大乱,以是,百臣便请皇帝召回四殿下。

    皇帝由于也自知身体状况不行,便同意了,召集四殿下轩辕漓回宫,这是他最信任,也是最看重的儿了了,他也无法想到,自已会在几个月之时,连失了两个儿子,连自已也身陷重病。

    四皇子轩辕漓接到了命令,星夜赶除回京,在半个月之后,他风尘仆仆的回到京城,急入皇宫探病,看见了身体削瘦,虚弱不堪的皇帝。

    皇帝见他回来,顿时神情一振,勉强坐起身来唤他道,“漓儿,你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父皇,你身子怎么样?”轩辕漓的目光炯炯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和皇帝相比,他仿佛初上的太阳,而皇帝则是快要没入山下的短暂夕阳。

    “漓儿,父皇是不行了,有些事情,父皇必须要交待给你。”

    轩辕漓坐到他的身边,皇帝伸手握住了他的手,重重的叮嘱道,“记住,朕已经拟好了圣旨,你将会继承我的皇位。”

    轩辕漓的面容上,并没有太多的欣喜,或者是,他平静的看着皇帝,眼神不像是一个悲伤的儿子。

    皇帝似乎也查觉出来了他的冷淡,他微微抬眼看他,“漓儿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父皇,孩儿有件事情始终不明白,为何你当年不替我母妃做主?”轩辕漓的眼神流露出了愤怒来。

    皇帝有些惊愕的看着他,他才发现,他必须重新审视这个四儿子,“你胡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当年皇后派人杀我母妃,我就在帘子后面看得清清楚楚,我当时告诉你,杀我的人是皇后身边的宫女,你却漠不关心的回应我,还把我和姐姐分开抚养。”轩辕漓的声音悲伤愤怒,还有怨恨。

    皇帝终于明白了,在他的所有儿子当中,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他的,他叹了一声道,“你这是在怨恨我?”

    “还有姐姐,你为什么要逼她去死?”

    “云锦那是太愚蠢了,她本该可以出嫁的。”皇帝的声音也冷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可是,你却逼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,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?”

    “漓儿,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皇帝,可是,好皇帝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,你坐上我这个位置之后,你就会明白,你的心会变狠,你的心肠会变硬,变冷,最终,变成一个连你自已都会不认识的人。”这就是皇帝这段时间一直思索的事情,他回忆着一生,早已经找不到他最初的善良,更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。

    “那是你,不是我。”轩辕漓的目光愤然瞪着他。

    “漓儿,那父皇就成全你,圣旨在书房里,你随时可以登基。”皇帝叹息了一声,感觉有些想死了,他的命数也到了。

    “你…”轩辕漓怆然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漓儿,对待敌人不可心慈手软,朕老了,也没有力气了,今后大历国的江山就交给你了,但记住一件事情,龙候府绝对不能留。”皇帝的眼神闪过一抹不甘心,他多想在位的时候就除去龙候府啊!因为这座府宅的存在,好像分走了他一半的江山,令他感到愤然。

    “流血杀人并不是解决的唯一办法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打算对付龙候府?”皇帝的眼神一惊,又觉得气血翻涌。

    “龙曜愿将龙候府和他手下城池还给我们皇家。”

    “你胡说,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大的权利?”皇帝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父皇,即然江山是我的,那你就安心养病吧!就不要再操劳了。”轩辕漓站起身,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,仿佛涌上隐隐的帝王气息。

    “皇上,该吃药了。”这时,芸妃走了进来,她的脸依然美得很惊人,她端着药,看了一眼轩辕漓,行了一个礼道,“四殿下。”

    轩辕漓离开了,皇帝长叹一声,突然看见了芸妃,他不由抿唇欣慰道,“最终,还是只有你陪在我身边。”

    芸妃也笑了,笑得有些诡异,“皇上,臣妾会一直照顾你的,直到你死了。”

    皇帝的眼神一愕,看着芸妃的笑感到心惊肉跳起来,他咬牙道,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芸妃弯唇道,“把药喝了吧!”

    “你这是什么药?”

    “夺命的药。”芸妃的笑变冷了,她突然扣住了皇帝的嘴,把药强行灌了下去,皇帝强吞了一口药,却吐不出来,身子也动不得,他更不知道,软弱的芸妃竟然这么有力量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…你…”皇帝简直寒了心,连他最信任的女人都变了。

    “因为你该死了,你一死,天下就太平了。”芸妃的声音冷若冰。

    “你大胆…”

    “你的江山已经易主了…皇上,从今之后,臣妾会一直陪着你…直到你不动了。”芸妃的纤纤玉手划过他的胸口,听着那越来越虚弱的心跳,她笑得美极了。

    三天之后,皇帝驾崩了,由于他大病一场,重病不治,也不会有人怀疑,同时,当天还有芸妃自绝于龙床前的消息。

    听到这个消息,龙曜的内心一痛,他万万想不到芸妃会采取这样的方式自尽,即便他知道皇帝突发的病症和她有关,以为她只是完成了任务之后,就会离开皇宫,另觅幸福,原来,这个女子早就厌倦了这个人世。

    十天之后,新皇登基,改年号昌,大赦天下。

    八月初,一场盛大的婚礼在京城轰动举行,在龙候府里,一簇簇的喜庆气息堆满了府中的角落,这是京城百姓盼了许久的,龙世子大婚之日。

    夏府里,夏云染站在镜前,红色的锦缎铺展,一只彩凤跃然锦缎之上,祥云环绕,呼之欲出,拖尾的超长衣摆,宛如凤凰的尾翼,别致细腻,精妙绝伦。

    这是李月娇给她亲手缝制的嫁衣,夏云染不由惊喜不已,伸手抚上彩凤的丝线,每一针一线都细腻精致无比,无可挑惕,她心头暖意流淌着。

    “好漂亮啊!我好喜欢。”夏云染抿着唇笑道。

    “喜欢就好,今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,娘还舍不得给你穿呢!娘就希望多留你在身边一些日子。”李月娇如是说道,却是笑颜展开。

    “娘,即便我嫁了,我也会常回来看望你的,还有啊!你小心啊!别动了胎气哦!这可是我的好弟弟呢!”夏云染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。

    李月娇娇羞的一笑,今年三十八岁的她,竟然中了好运了,怀孕了,最近,夏玄可喜坏了,几乎就宠着她了。

    “瞧你说的,哪知道就是一个男丁呢?”李月娇也不敢确定这一胎是男是女。

    “娘,你放心,上天保佑,一定是男胎。”夏云染笑道。

    “承你吉言,也希望给你父亲留个后。”李月娇笑得开心。

    夏云染不由又站在镜子面前打量了一番,她极少穿这样艳丽颜色的衣裳,今日第一次穿上大红的嫁衣,金色的彩凤衬着光鲜的红色,整个人即光彩照人,又不落于流俗,衬得她越发的婷婷毓秀,倾城非凡。

    这是她等了两年的婚礼,终于如期而至了,她想哭,可却哭不出来,她今天只想笑,笑着嫁给龙曜。

    如今,终于完成了心愿,天下也已经换了一种局面,轩辕漓的贺礼在三天前就已送到府中,是十分丰富的赏赐。

    “小姐小姐,快点快点,世子的迎亲队伍来了。”如梦跑进来说道。

    “这么快?”夏云染有些吃惊。

    “能不快吗?世子都等小姐等了两年了,他恨不得把小姐早早娶回去呢!小姐不也是盼着快点嫁给世子吗?”如月打趣道。

    夏云染难得脸红了起来,说得好像她今晚要洞房的事情,全天下皆知一般,听着,有些难为情呢!

    夏玄今日也是一身的喜庆,换了一片天,他也换了一个大心情,没有了往日的沉重和算计,这些日子,他专门在府中照顾李月娇,等着他下一个孩子的出世,当真是大变化了。

    东厢里,尚未出嫁的夏月柔红着眼眶坐在大夫人的身边,她终于知道,夏云染当初的选择了了,太子被贬,二皇子被杀,如今,她选来选去,却挑了这样一桩的婚姻,简直叫她委屈又悲愤,更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大夫人如今也是没气势了,她除了每天能好吃好喝的活着,她也没什么指望了,李月娇又怀上了,若是生下男丁,这辈子她即便坐在大夫人的位置上,也难于翻身了。

    夏府门外,已是红毯铺地,鼓乐声天,夏云染拖着长长的裙摆,一步一步走向了红毯,在她的前面,如梦如月提着花蓝,抛洒着花瓣,她款步踏着,额前的凤坠一步一摇,摇得她心中满是欢喜。

    八月金色明媚的晨阳,打在她红色的喜袍之上,映出她美丽的面容,就在这时,她已出了府门,喜娘把红巾披到了她的头上,等着远处的一队迎亲队伍的到来。

    只见在不远处,一队迎亲之人浩浩荡荡而来,在为首的一匹白马之上,龙曜一身大红喜袍,掩不住他神衹般的圣洁绝美气质,鲜活的红色,衬得他一张如玉的面容更加柔美飘逸,仿佛他的存在,令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和光辉,他的光芒将天上的日光都掩盖了下去。

    绝美的容颜,修长的身影,他坐在白马之上,丰神俊逸,随意披散在肩膀的墨发迎风飞扬,红衣墨发,形成鲜明的对比,魅惑众生。

    一惯见多了他穿白袍的形像,突然,让他穿上这大红喜袍,更是别有一种意态风流的感觉,芳华无限,可没把前来观看的一群少女给迷死。

    “天哪!那就是龙世子,好俊啊!生得真好看啊!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,这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。”

    “夏府的七小姐真有福气啊!”

    “那七小姐也是美丽天仙般的人物,配得上龙世子。”

    龙曜的目光含着笑意,凝望着夏府门口那一抹遗世而独立的身影,即便不见她的面容,也知道她今日是多么的夺目风华,媚色天成。

    这就是他的妻,他想要执手一生,守护一生,呵护一生的女子。

    夏云染多想在此刻掀开巾帕来去看龙曜的风采,她从人群里的抽吸声,已经知道他们都在为谁而惊艳,除了那个男人,还会有谁呢?

    夏云染不由有些紧张的绞着手,等着他来牵她。

    终于,她感觉到一抹熟悉的气息迎风而来,清冽的香气只属于他的,她抿紧着唇,终于,她的小掌被大掌握住,牵起,她微微仰头,透过丝巾的隙缝,看见了隐隐约约的他。

    即便透着丝巾,两个人还是凝视了好一会儿,仿佛都能感受到彼此在笑一般。

    “云染,谢谢你愿意嫁给我。”龙曜清声道。

    “除了你,谁我也不嫁。”夏云染的声音更动听,更坚决。

    一旁的人看着,都笑在脸上,喜在心底,看这一对新人儿多有意思?

    龙曜朝旁边的夏玄略含首,随着牵起了夏云染,两个翩跹的身影迈向了那准备的花轿。

    夏云染被他握着,感觉到他掌心处的温暖和力度,她的心里甜甜密密的,有些不知身在何处,只知道在他的带领下,一步一步迈得坚实,因为她信他,无论前路是什么,她都信他。

    别看龙曜看着淡定老成,可是,谁知道他一颗心却似脱绳的野马一样嘶吼着,那满心的欢喜几乎冲出胸膛,展现在众人眼前。

    夏云染坐到了花轿之中,突然,她没来由的感到一股喜极而泣的感觉,眼泪也有些涌出眼眶,是喜欢的泪水,没有一丝悲伤,终于,她要出嫁了。

    花轿走过京城的街道,百姓们全都争向抢先的来看,在目睹过了新郎的风采之后,都想着,有没有机会再看看新娘的美丽,只可惜,他们只看见花轿,根本不见新娘面。

    龙候府里,这可是一桩大喜事,一对漂亮的小孩在门口绷绷跳跳着,望眼欲穿的看着前方道,“怎么嫂子还不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哥哥还没有接嫂子回来?”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寻问道,一张精致无双的小脸蛋,写满了好奇。

    一旁的龙凤天夫妻看着一双儿女满心期待的表情,相视而笑。

    “大哥终于可以安心了,龙曜可把媳妇给娶回来了。”龙凤天哈哈一笑。

    “可不是,我们龙家多了一个人了,今后更热闹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!可以多添子孙了,再也不用顾及什么了。”龙凤天的声音很是轻松。

    如今,龙候府还在,只是那份恩宠的压力悄然消失了,轩辕漓并没有让龙候府消失,因为这是他送给龙曜的结婚礼物。

    “来了来了,就快到了。”有人跑了进来。

    龙候府今日也是宾客云集,这可是来自无湖四海的朋友,是龙曜的朋友,这些朋友身份特别,即有当朝的一品大臣,也有江湖上流浪的剑客,更有平民布衣,总之,在百来名客人之中,却是一团和气,互相交谈,没有什么拘束之处。

    坐在首席的正是龙曜的父亲,龙飞扬,他今日笑颜常开,容貌之中与龙曜有五分相似,即便人至壮年,浑身也透着一股儒雅不凡的气质。

    祝贺声不断,门外更是响起了爆竹声,紧接着,在一片罗鼓宣天之中,一群人簇拥着一对新人进来,在大厅之中,举行了对拜礼,在宾客的祝福声中,夏云染被送入了新房之中。

    一进新房,夏云染便掀开了头盖,快要闷死她了,而这时,门外传来了小力气的推门声,紧接着,是龙泽带着妹妹偷溜了进来。

    龙泽已经可爱到爆了,身后还有一个嫩呼呼的小龙女,夏云染立即笑着看着他们,“你们怎么进来了?”

    “我们是来看嫂子的。”龙泽笑咪咪道,外面的热闹他可不想凑。

    夏云染的目光落在那漂亮的四岁小女孩身上,终于忍不住了,伸手就抱过了她,亲了一口,嗯,果然好可爱,她又用手去捏了一下,嗯嗯,手感真好。

    “嫂子…”嫩生生的声音更加令人受用。

    夏云染就在新房里的和一对小娃娃解闷了。

    中午,龙曜亲自送了饭菜进来,把两个小的赶了出去,夏云染朝他一笑,“外面的宾客多吗?”

    “嗯,有三十几席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记得别喝太多酒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可不想今晚上你醉得不醒人事。”夏云染直接说了。

    龙曜的俊脸微微一红,嗯了一声保证道,“不会,绝对不会醉到。”

    新郎不能呆得太久,反而被夏云染赶出去了,她现在只想静静的等到晚上了。

    听着外面不时的宣闹声,夏云染的嘴角弯起笑意来,终于,窗外的天色落下了夜幕,点上了大红的灯笼,而她的房间也点了八对红烛,照得亮亮堂堂的。

    当窗外的欢声笑语渐渐的消停,洞房内红影摇晃,暗香扑鼻,静谧非常。

    夏云染只感觉心间剧跳,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
    她听见房门传来了轻轻的推门声,即便不用掀起盖头,也能知道是谁进来了。

    他的气息只有她能闻得出来,散发着清冽的香气,一如他的人。

    遮盖在头上的红绸被慢慢挑起,烛火的光亮逐渐映入眼帘,夏云染微微抬头,看清眼前俊美如斯的男人,俊美如天神,执着如意秤的修长手指,一点一点挑起,她娇媚绮丽的容颜徐徐展现在他的眼前,一瞬间的抬眸,两双目光交织,凝住了万千风华,两个人的心神皆是一荡,夏云染更是有些羞赫的百媚丛生,盈盈娇羞。

    “云染,你真美。”龙曜的眸中黑色渐浓,几乎能滴出墨来,跟着坐到了她的身边,搂着她的腰身坐下。

    夏云染呼吸到他的一丝酒气,有些担心的看着他,“你喝酒了吗?”

    “中午是没喝多少,但刚才皇上来了,陪我喝了几杯,我总不能拒绝他。”

    “他来了?”夏云染有些惊喜。

    “嗯,悄悄得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见不得人吗?”

    “不过是不想见人罢了。”

    夏云染抿唇一笑,知道轩辕漓自有用意,也没有追究了,正有些发怔,突然龙曜的气息跟着压了下来,他轻易的便吻住了她的红唇,温柔的品偿,辗转,吸纳着属于她的气息和芳香。

    缠绵悱测的气息弥散开来。

    他的身上染着一丝酒气,却并不惹人厌,反而令夏云染也跟着喝了酒一般,沉醉在酒意之中。

    她的身子顿时化成了一摊水,只能攀着他的肩膀,紧紧的依偎着他,无法呼吸和思考。

    吻了一番,龙曜这才想起什么,从旁边端来了两杯酒,递了一杯给她,声音带着悦耳的磁性,“来,我们喝交杯酒,喝了这酒,我们的心就是连在一起的,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分开。”

    夏云染深深的看着他,心弦也在跳跃,手腕交叠,美酒入心,饮下的不是酒,是彼此的深情。

    夏云染口吐幽兰,笑如优昙,“相公,我们洞房吧!”

    “你叫我什么?”龙曜激动的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相公啊!…”夏云染抿唇一笑,他需要这么激动吗?

    龙曜的眼眸深邃迷人,他轻轻的执起她的手道,“云染,今晚可以吗?要不要再等等?你年纪还小…”

    夏云染一听,脸色一红,有些羞赫道,“不等了,我不想等了,我想…可以…你温柔些。”

    天哪!羞死人了。

    龙曜伸手横抱她而起,缓缓走到了床前,放她将下,终于,再也不想压抑着对她的渴望,在得到她的允许之后,他只想好好的疼爱她。

    烛影摇晃下,他们热烈的渴望着彼此,在这一刻,没有任何保留。

    终于圆满了。

    这一晚上,龙曜化身为兽,折腾到了半夜,两个人才相拥而眠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夏云染的挽起了发,而不是少女的发型,如梦如月给她梳了一个小媳妇才该有的发髻,配上她稍显稚嫩的小脸蛋,反而有了一股少妇的该有的风情,大清早的去各方请了安。

    夏云染感觉羞赫极了,只想躲身在房中,不想见人,想到昨晚的颠龙倒凤,她还是无法这么正常的见人。

    夏云染并不想这么快就要小孩,以是,她暗暗令如梦煎了一味药喝下,她还小,龙曜也还小,他们还没有玩够呢!

    今后,这天下的风景都等着他们去踏遍吧!

    龙曜之前也答应过她的,成了亲,先不要小孩,然后,带她出京城游山玩水几年再想小孩的事情。

    半个月之后,在京城门外一辆马车里,夏云染挽着龙曜的手臂,开始了浪漫的环游之旅。

    正文完。

    番外待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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